文 / 本报记者 珠峰

据央视总台报道，9月17日，针对日本日立造船公司（以下简称：日立造船）旗下两家子公司存在篡改船舶用发动机测试数据的问题，该公司于当地时间17日向日本国土交通省递交了基于外部调查委员会调查结果的中期报告。

报告称，除此前已发现的篡改燃油消耗率测试数据的问题外，调查中还发现两家子公司存在篡改发动机氮氧化物排放量测试数据的问题，共涉及1300多台船舶用发动机。

造假时间跨度达25年

今年7月，日立造船承认旗下两家子公司存在船舶用发动机燃油消耗率数据造假行为。主要造假行为是，在出厂前有客户在场的试运行中，向客户提交的测试结果中发动机燃油消耗率不实，被篡改为与实际值不符的数据。

据日立造船公司发布的消息，这两家子公司从1999年9月开始总共生产了船舶用发动机1366台，有1364台存在数据篡改问题，时间跨度达将近25年。其中有9成以上的发动机涉及海外市场，只有64台涉及日本国内市场。

（图源：日立造船公司官网）

日本国土交通省要求日立造船在今年8月末前提交相关的整改报告，还要求日本国内其他19家与船舶发动机生产、制造相关的企业尽快自查并报告。

日立造船生产的船用发动机主要为专利引进的低速机产品，引进产品覆盖MAN ES、WinGD及J-ENG全球三大低速机品牌专利商。

2003年以来，日立造船生产的低速机产品主要应用于日本本土船厂建造的船舶上，主机台套数占比达到88%，出口主机份额仅为12%，出口国家主要是中国，占比达到61%，其次是德国、新加坡和印度等国家和地区。

从出口到中国的主机订单分析发现，日立造船制造主机大部分出口到中国金海重工，占比高达58%，其他主机主要出口到南通、扬州、舟山等地方船厂。

日立造船制造主机大多数配套外籍船舶，台套数占比高达95%。从日立造船公司公布的调查报告来看，日立造船及旗下IMEX子公司生产的1366台发动机中，有1298台套安装应用于外籍船舶，占比高达95%，主要船东遍布全球，包括新加坡、希腊、韩国、中国（含中国香港等地区）等国家和地区。

发动机、铁路场站多方面造假

4月25日，日本国土交通省因公司人员举报其涉嫌篡改发动机引擎燃料数据，对日本大型重工业公司IHI下属子公司IHI原动机公司位于新泻县和群马县的工厂进行驻场调查。

6月4日，IHI原动机发布自查报告，承认其在2003年以后生产的6567台发动机中，有4905台发动机存在油耗数据造假问题，占比达到75%。

（图源：新华社）

其中，船用发动机造假问题最为严重，有近九成的船用发动机存在数据造假问题——5333台船用发动机中有4751台数据造假。这些发动机的供货对象包括日本海上保安厅、北海道旅客铁道株式会社等，用于政府公务船、渔船及驳船上。

2003年以来日本IHI原动机数据造假发动机数量情况

IHI承认其下属一家子公司2003年以来篡改了超过4000台发动机的燃油效率数据，造假是“为了让油耗数字更好看，也是为了让数字在整体上保持平衡。”

IHI原动机公布的调查报告显示，IHI发动机多为船用发动机，且以海外销售为主。自1999年以来，其生产的5333台船用发动机中有3360台发动机销售至海外，占比为63%，而销售海外的发动机中有3062台发动机存在数据造假，占比高达91%，其在日本本土销售的数据造假发动机占比也达到了86%。从销售海外发动机的国家分布来看，主要集中在中国的船厂，占比达到60%，其次是韩国、新加坡和印度尼西亚等国家和地区。

IHI原动机自2003年以来将中速机作为重点产品，并打造自主品牌，在国际船舶市场形成一定规模，成为IHI发动机数据造假重灾区。

8月21日，日本制造业巨头川崎重工发布消息称，该公司存在篡改船用发动机测试数据的不当行为。报道称，涉及的船用发动机总数达673台，川崎重工以控制数据波动为由，操控检查装置改写数据。在试运行和实际使用过程中，暂未发现影响安全性的事故。

据此前报道，7月初，川崎重工被曝出与日本海上自卫队存在长期勾结，操控分包商捏造虚假交易，获得十多亿日元（约5000万元人民币）秘密资金，用于行贿海上自卫队潜艇队员。

9月11日，日本规模最大的货运列车企业、唯一在全国范围内运营货运列车的企业——日本货物铁道公司开始暂停全部货运列车运行，起因是该公司员工在列车车轮安全检测中有伪造数据等不当行为。据10日通报，该公司的3处铁路站场存在程序不当问题，有员工在货运列车车轮装配过程中伪造安全检测数据或忽略“不理想”的数据。

日本制造经历至暗时刻

随着日本制造业丑闻频出，“日本制造”形象在国际市场大受打击。造假丑闻对日本整个发动机行业产生了负面影响，企业声誉江河日下，市场经营也将直接受到影响。

近年来，日本造船业面临激烈的国际竞争，依然保持较高的产能和市场份额。根据国际船舶与海工工程协会的数据，截止到2023年，日本造船完工量达到1500万载重吨，是全球造船市场的重要参与者之一。但日本造船业同时面临着市场份额下滑、船用主机份额缩水等多重困境。

（图源：新华社）

目前，日本低速机制造在国际市场的份额已跌破20%，J-ENG低速机品牌市场份额持续在3%以内徘徊，而数据造假事件给日本发动机制造业带来重大打击。

今年被称为日本制造业的“至暗时刻”，制造业丑闻频发，包括丰田、三菱重工、川崎重工等多家知名企业。一些日本学者和法律界人士指出，这些问题由来已久，凸显了日本部分企业不重视消费者安全和产品质量的问题。同时，日本监管部门在标准制定、监督检查、惩罚机制等方面也存在不足，客观上减轻了造假代价。

信用危机和质量危机也给日本经济带来巨大影响。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在4月最新《世界经济展望》中表示，由于入境旅游业激增等支持2023年增长的一次性因素的消退，预计日本今年的经济增速将从2023年的1.9%放缓至0.9%，2025年则为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