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动汽车遭遇“需求凛冬” 行业参与者们会如何“破局”?

记者了解到，电动汽车行业在2023年可谓受到巨大冲击，因为人们逐渐意识到，2022年初盛行的“电动化绿色浪潮”不太可能按计划实现。持续的通胀压力和高利率背景下的宏观经济压力给消费者带来了严重的负担能力问题，似乎正在不断推高消费者的购买曲线。一些预测数据显示，未来6个月电动汽车销量将趋于平稳。

投资者对该行业的信心处于低位，尽管不乏股价表现优异的公司，但今年以来多数电动汽车公司的股价回报率低令人难以置信，例如法拉第未来(FFIE.US)今年迄今跌幅高达95%，造车新势力Arrival (ARVL.US)、Arcimoto (FUV.US)以及Volcon (VLCN.US)为跌幅均超80%。与此同时，全球电动汽车领导者特斯拉(TSLA.US)成为2023年电动汽车行业的赢家，股价涨幅超过70%。

尽管全球范围内的电动汽车竞争日益激烈，但这家电动汽车巨头并没有失去多少市场份额。截至9月底，特斯拉在全球纯电动汽车市场的份额为19%，在美国纯电动汽车市场的份额为56.1%。这两项指标都高于对特斯拉股价持怀疑论者所警告的水平。美国传统造车巨头福特汽车(F.US)和通用汽车(GM.US)都放弃了积极的电动汽车生产目标，达成罢工和解后的UAW工会合同将给这些传统汽车企业带来了更大的财务压力。

近期华尔街的分析师们几乎都在降低对各类电动汽车公司的评级以及股价预期，主要逻辑在于金融市场和消费者愈发相信美联储主席鲍威尔等官员发出的长时间维持高利率这一鹰派观点，因此在借贷成本持续高企等不利预期因素的影响下，需求趋于疲软。

在通用与本田汽车看来，电动汽车市场环境正在变化，尤其是成本增加，加之需求弱于预期。特斯拉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Elon Musk)更是直言不讳地发出需求警告：“我对我们所处的高利率环境感到担忧。”“我要强调的是，绝大多数人买车是按月还款。如果利率长时间保持在高位，甚至更高，人们的需求当然会疲软。”

特斯拉股票大多头——来自摩根士丹利的明星分析师亚当•乔纳斯(Adam Jonas)本周表示:“利率上升/资本成本上升，以及电动汽车市场需求放缓，可能会继续暴露出一些薄弱的项目和商业模式，它们可能难以弥合与自筹资金状态之间的差距。”

股票市场的投资者们已经对电动汽车前景做出完全负面的回应。过去三个月，涵盖特斯拉、Rivian等电动汽车领导者的iShares自动驾驶电动车与技术ETF(iShares Self-Driving EV and Tech ETF)的跌幅接近30%，今年以来则大幅跑输美股大盘——标普500指数。

巨头们怎么看待电动汽车行业前景?

对于电动汽车初创公司来说，近几年的产量规模可谓关乎公司的生死存亡。要达到较高的生产水平，才能使它们处于盈亏平衡的状态。对于主要的OEM厂商们来说，在需求疲软的大环境之下，“谨慎”似乎是一种可行的操作模式。不同于特斯拉开启降价浪潮，汽车行业老牌巨头丰田汽车(Toyota)将其电动汽车销量预期下调了近40%，并透露将倾向于聚焦混合动力汽车，以避免电动汽车市场上过于激烈的价格竞争趋势。本田汽车在近日宣布退出与通用汽车公司合作生产廉价电动汽车的计划。

德系豪华汽车制造商宝马汽车公司(BMW AG)则利用高档车品牌带来的销售额帮助宝马抵挡了全球电动汽车需求疲软带来的影响。宝马第三季度三大汽车品牌：BMW、MINI以及劳斯莱斯(Rolls-Royce)的总销量同比增长5.8%，至621,699辆，其中BMW所有系列车型销量同比增长6.2%至549,941辆。Q3豪华车业务的EBIT利润率为9.8%，上年同期则为8.9%。

此外，宝马重申了今年全年的业绩展望，预计在今年剩余时间里公司业务将稳定发展，因此预计其汽车部门EBIT利润率将在9.0%至10.5%之间，同时以稳定的节奏推进全电动汽车销售量占比。股价方面，宝马在欧股市场的股价表现远超欧洲汽车制造同行，宝马今年以来股价上涨了20%以上，而其最大竞争对手之一梅赛德斯奔驰股价则下跌5%以上，大众汽车则同期下跌近10%。

至于陷入罢工风波的底特律三大车企，摩根士丹利分析师亚当•乔纳斯认为，由于对资本开支纪律的关注，传统的OEM厂商显然将放慢对电动汽车的投资步伐，并将更加节俭地进行支出。这就引出了一个问题:如果汽车是一项“规模业务”，实现低成本领先模式将是电动汽车战略成功的决定性因素，那么大型 OEM厂商们如何做到节俭?

摩根士丹利认为，传统汽车制造商的其中一个选择是拉动“合作杠杆”，进而共同分担成本。比如，通用汽车、福特汽车和斯特兰提斯(Stellantis)这三大底特律造车巨头可以与中国的汽车公司合作，以及与电动汽车初创企业合作，彼此进行密切合作，甚至与特斯拉达成许可或相关的供应协议。这一战略将标志着与之前通过在供应链、独特制造能力、基础软件开发、内部电池采购和下游基础设施方面的大规模前期专有投资来复制特斯拉模式的“彻底大逆转”。

值得注意的是，特斯拉首席执行官马斯克今年早些时候曾表示，该公司正在与另一家大型汽车制造商就全自动化驾驶软件的授权进行谈判。美国造车新势力Rivian Automotive(RIVN.US)则正在努力摆脱与亚马逊公司(AMZN.US)的独家合作关系，这可能会使它建立一个更重要的合作伙伴关系或新的生产协议。一些分析师认为，蔚来汽车(NIO.US)在欧洲的激进举措可能是与当地汽车制造商合作的前兆。

除了合作举措，另一个可能推动电动汽车行业发展的因素在于成本下行，到2025年，电池价格预计将降至每千瓦时99美元，这将比2022年下降40%。华尔街大行高盛预计，近一半的成本降幅将来自锂、镍和钴等电动汽车原材料价格下跌。根据分析师预期数据，预计从2023年到2030年，电池组价格将平均每年下降11%，在总拥有成本的基础上，可能在本十年的中期(2025年前后)实现与内燃机汽车的成本平价。当然，如果成功的话，这将很大程度上解决消费者们近期面临的负担能力问题。